左裎一路被挟持。
瑞华带着哥哥冼幸,先去换了装扮,再一路悄悄跟随。
不多时,竟然见到屠了李见性府的那位寺户令孔郡!
——原来是孔郡的人!
她立刻让哥哥骑马去无锡,将此事报与公主!
自己则回到驸马侯府,命令家丁轮番盯着孔郡的宅邸,务必保全三爷。
孔郡已经知道嫡公主夫妇出逃的事情了,也很庆幸自己为皇帝握住了一颗制约上庸的人质。但他并没期望这么早看见王孝先的!一见之下忍不住可惜自己好不容易楔进上庸核心的一颗钉子,就这么废了。
皇帝没想的这么深远,倒是很高兴。
孔郡顺势就提了提自己将王孝先安插进上庸的过程,于是王孝先正四品金吾卫式道的身份也就下来了。
可惜,王孝先的新朝服还没到手,李见齐的婺州军就已经控制京城了!
——原来婺州军一直就在京郊!一见帝后失和,他马上就占领了京城……
按说京城的卫戍部队人数总在十多万,金陵城池墙高城坚又是易守难攻,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
但这对执金吾子大人而言,就不是个问题了!
身为执金吾,子大人本持中立,不涉及任何一方的!但李上洛故意让他和皇帝一起看见萧以绻刺杀李上洛,职责所在子大人不得不出头阻拦萧以绻,保护李上洛。
于是新帝登基,子大人第一批被囚禁在家,等候发落。
谁知李太后事先扣了传国玉玺,说要等三年国丧结束了再交出来!
没有玉玺,皇帝的所有政令皆是口头命令,无法正式发出。所以京城的守备,名义上依旧是子大人管理。加上子大人在位多年,很有些根基!一旦被放出来,自然是大开金陵城门,夹道欢迎婺州军进了城……
等萧以绻被拦在建春门下,听着高据城头的子汝诚一条条的公布其废黜之罪,并重立萧以纾为帝,萧以绻这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了随身的一万多金吾卫!
无奈之下萧以绻只得去投奔豫州牧南昌王萧定景,临行还不忘奇货可居地裹挟着左裎……
然而随侍的金吾卫并不都是孔郡的心腹。于是走着走着,人数就少了起来,先是些故意掉队的,渐渐的连如厕也会导致人员消失,发现跑了去喊反而跑的更快……出京兆时还有一万多人,到豫州地界却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还大都是青羊宫人了!
逃跑的太厉害!周昱本来想整顿一下的,但如今萧以绻对他的信任已经大不如前,而且皇帝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求能赶紧到洪都,就好!
人员的减少导致警戒上的疏忽,反倒给了瑞华机会与王孝先谈判。
见冼姑娘竟敢偷偷来找自己,王孝先也不是很意外。
然而瑞华威逼利诱几番承诺让他放左裎走!王孝先只是没话。但也没告发她,反而处处加以维护。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瑞华也和王孝先一样发现留下来这些人基本都是些神棍,对信仰如痴如狂,却对朝堂政治一无所知……
她立刻就就理解了王孝先的那种不知所谓的感觉了——王孝先对孔郡的忠诚毫无疑问,却对周围这些人看法不佳。
她于是暗地里再三去找王谈,希望他能保护自己和左裎不受伤害,将来才能有回旋的余地。
很明显在这一点上,王孝先和瑞华达成了一致。他没多久就将瑞华等一行人混进囚禁左裎的随从里,自己也悄悄跑过来担任这主仆二人的卫戍工作……
左礼在扬州安顿下自己父母的同时,废黜萧以绻,重立萧以纾的懿旨就盖着传国玉玺到了扬州。而且还带着安排左礼的第二封圣旨。
——这样一道圣旨却条理清晰滴水不漏,周密谨慎,让人一眼便知是李见性的手笔,早就预谋好的。
圣旨详细列举萧以绻的十一大罪状并废黜他为始平王,宣布放逐。重立嫡次子萧以纾为新帝。原钱塘太守李见齐为沛国公兼太仆寺卿。子大人除了执金吾之位,还得到了廷尉的高位……
圣旨赫然列举的萧以绻的罪状之一,就是受妖人蛊惑逼害左轻侯!
这第二道圣旨显然也是早就拟好的,说是赏赐左礼抗击柔然平定叛乱之功,特从白身直接晋升为冀州牧,即日上任!
——冀州是对抗柔然的前线,不久前还是敌占区。当地统治崩溃百业萧条,既不能征兵也不能收税,不是强势人物不仅无法接管,甚至无法在当地立足。
而左家得到这块土地一时之间无法使用,还要赔进去大量的精力财力。
就这么一个调虎离山的任命,给出来也是在暗示左礼——该把原冀州牧李见深一家还给李氏了!你该走了……
问题是左轻侯别说再挪动,只要饮食针药稍有差池,都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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