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之从学校离开之后，就开车直接去了唐芷兮的别墅。
路上，陆尚来了电话汇报情况，告诉他工厂部署的所有人全都抓起来了。
叶寒之开着车，眼底浸着狠：“召集人去叶升住处。”
陆尚听听着他的话，忽然静默两秒。第一次对于叶寒之的话发出了质疑：“我们？”
“嗯。”叶寒之道，“等我一小时。”
“三爷，您亲自去？”陆尚再次质疑。
“嗯。”
“可是老爷子那边......”陆尚道，“还有楚家那边。”
“我知道。”叶寒之道，“不用楚家，瞒着庭珏，我自己过去。”
陆尚没有看见唐芷兮，但是听他家三爷这么生气，大概也知道了。应该是叶升和景砚白的人碰到了唐芷兮。他家三爷要亲自动手。
他不再多问，直接道：“是。”
...
叶寒之去唐芷兮的住处，找了睿叔。
他一进客厅，睿叔便看见了他。然后就伸着脖子往他身后看。
“我自己来的。”
睿叔没让自己的失落显在脸上，笑了笑道：“啊，小少爷在叶宅没添麻烦吧。”
“没有。”叶寒之道，“我爸妈很喜欢他。他们玩得很好。”
“好，好，那就好。”睿叔道，“三爷坐。梨园昨天来送票，顺便给送了茶，我去拿来给三爷尝尝。”
“好。”因为唐芷兮的缘故，叶寒之对睿叔也很敬重。
茶具就在茶几上，睿叔去拿了茶叶，一边泡茶一边道：“用三爷送来的茶来招待三爷了。”
“他们送我母亲的，我还没尝过。”
睿叔慈祥地笑了笑道：“三爷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点事请想打听一下。”
“小姐的事？”
“嗯。”叶寒之顿了顿道，“她的手指怎么断的？”
轻轻的一句话，却激起了千层浪。睿叔的手一抖，把水倒在了外边。他抬头看向了叶寒之，担心道：“小姐受伤了？怎么了？伤到手了？不是在学校录节目吗？怎么伤到了？”
“睿叔，别担心。”叶寒之道，“手指肿了，去拍了片子。没有伤到骨头。”
“别处有没有受伤，人有没有事。”
“人没事，是我没保护好。”叶寒之道。
睿叔这才反应过来了一些，看了看叶寒之道：“不好意思，三爷，我太激动了。”
睿叔平静了一会儿，接着泡茶道：“三爷既然问到了我这里。是知道了我一直跟小姐生活在一起了。”
“嗯。”叶寒之道，“我知道她在A洲生活了四年。”
睿叔又看了他一眼，怔了一下，喃喃道：“小姐很少提起的。”
叶寒之没说话。
睿叔道：“那三爷也听说过陈明？”
“嗯。”
睿叔心里有数了，便没有在隐瞒：“景少...景砚白骗小姐查过陈明。小姐知道景砚白杀了陈明一家之后，很生气。和景砚白闹了很久。”
叶寒之又想起了在科月岛的那段视频，小丫头喊“砚哥哥”的视频。
“后来景砚白说要把小姐变成和他一样，要利用小姐的黑客技术做更多这样的事情。他无法接受小姐和他殊途，所以就想让小姐双手也染上鲜血，变成和他一样的人。”睿叔轻轻叹息了一声，“所以小姐就亲自折了自己的十根手指。”
叶寒之蓦地收紧手，感觉像是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不断地用力，不断地收紧，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听着睿叔的话，他有猜到大概。但是听他说出来，还是疼到呼吸一下都疼。
十根手指，十根手指...
小丫头当时多绝望，多疼啊。
睿叔看着叶寒之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
而且眼尾红到发狠，阴郁的气场甚为骇人。
好一会儿，叶寒之才道：“她的手现在怎么样？”
“手术是景砚白亲自做的，做的很精细，和以前别无二样。”睿叔道，“但是小姐后来几年没有注重保养。天气冷，手指会疼。小姐也不太注意，疼起来大多数都是自己忍着。”
叶寒之垂眸轻轻吸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儿道：“睿叔，别告诉她我知道。”
“好，我知道。”
“我就先走了。”
叶寒之说完，就起身往外走。人都走到玄关处了，睿叔又突然喊住了他：“三爷...”
叶寒之停下脚步，看向他。
睿叔起身，往他身前走了几步道：“三爷，小姐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南霄。”
“嗯。”
睿叔思虑了一下道：“三爷，景砚白和南霄一直都有矛盾。南霄帮小姐逃走，只是一个导火索。”
叶寒之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
“小少爷是南霄和景绮的孩子。景绮是景砚白的亲姐姐。”睿叔看着叶寒之道，“景砚白一直都很讨厌南霄。两人做什么都不对付，慢慢的矛盾也越积越多。”
叶寒之听着睿叔的话，南承真的和景砚白有血缘关系。
而且很亲近。
舅舅和外甥。
“绮儿生小少爷难产，没有救回来。景砚白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了南霄和小少爷。”睿叔说着，眼眶渐渐湿了，“景砚白和南霄的矛盾在那一刻激化。他不止动了要杀南霄的念头，也动了杀小少爷的念头。”
叶寒之蹙了下眉。
“南霄帮小姐逃走，只是一个导火索。”睿叔按了按眼睛，“有没有这件事情，景砚白都不会留着南霄。他只是利用了南霄的死，逼迫小姐留在他身边。”
叶寒之摩挲了一下指尖。
“这件事小姐一直都归结于自己的错。她一直觉得南霄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么些年她一直都活在内疚之中。”睿叔的声音逐渐沙哑。
叶寒之垂眸掩盖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三爷，小姐很信任你。”睿叔道，“能帮她走出来的，也许只有你。”
叶寒之咽了咽喉咙，哑声道：“我知道了。”
“谢谢三爷。”睿叔红着眼睛轻声道。
“我应该的。”
说完，叶寒之就离开了。
坐到车上之后，叶寒之在车里坐着，看着前边，许久都没有发动车子。
心里的痛，像是恣意增长的藤蔓，带着刺，顺着血液遍布全身。
他的小丫头那么好，怎么舍得让她遭遇这么多。
他该怎么疼他的小丫头，才能弥补她那么多年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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