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我呆在身边？”肖诺问这话时，目光可是盯得死紧，在见她还是浅笑摇头时，方放下了一半的心。
“我做你丈夫，不可以吗？”这一句，倒不是很在意。
闻言，蔓君轻蹙着眉。
肖诺一颗心，霎时又给吊得老高。咋回事？一下子又变了？
“你在生气？”蔓君疑问。
“对！你说要补，我就生气了。”生气这么明显，若她瞧不出来，他真要撞墙了。他就是想要她知道，他在生气！
“你不想补吗？”蔓君也知道自己那份协议书不见了，但对她个人的心情并没有影响。他问起，她以为他想重新再补一份，才会说有空再补的。
“我有说过要补吗？”肖诺反问。她脑袋到底是啥构成的？
“我以为你想补。”
“笨脑袋……”肖诺的头已经撞到桌面上了！
他说没有离成，就是想告诉她——他们目前的身份还是夫妻，他还是要去拜访一下她奶奶的，目的无外乎是想，跟着她去文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明显的道理，竟然给她曲解成那样！幸好，没有气得甩袖离去，不过，也快给她气死了！
肖诺决定了，别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来。“我改变主意了，先跟你去文莱，我们再一起回中国，好不好？”
“好。”蔓君也没有多想，很简单就答应了。
这么爽快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肖诺更觉得自己刚才有多笨拙。用得着扯出奶奶来吗？
吃完早餐，东西自然有人来收拾着。
蔓君行程安排得很紧，多了一个肖诺，影响不大。
上了飞机，两个人双指紧扣坐在头等舱上。
“奶奶，好相处吗？”想到这点，肖诺第一次紧张。担心，若奶奶不喜欢他，怎么办？
“不知道。”
“……”这问题太出乎肖诺的意外。
蔓君是真的不知道。她看不到奶奶的缺点，但也想不到她的优点。
肖诺觉得先忽略这一个问题，有一个重点的，“我不会马来语，怎么办？奶奶会英语吗？”看来，还是自己一点一点问的好些。
“她懂汉语。”
“奶奶是华人吗？”懂汉语倒来好些。
“不是。马来人。皇室的人。”所以天生，就有一种迫人的气质，压得她有时会喘不过气来。
肖诺听到这个答案很意外，“那你也是吗？”
“不全算是。我母亲和爷爷是华人，爸爸是半个华人。”蔓君解释了一下，她这一回已经说得非常详细了，算起来，她只有四分之一皇室的血统。
“难怪你的汉语说得这么好。”
“在文莱，汉语也是很普遍的。”
“嗯。”这不担心语言交流的问题，还没问出重点，“蔓君，你说奶奶会不会喜欢我？”
肖诺握住蔓君的手紧了紧。
蔓君撇过头，凝视了肖诺片刻，干脆的回答，“不会喜欢。”
晕倒了！肖诺有吐血的冲动，她太直接了！答案也正中他担心的问题。
“那我应该怎么办？”完了，长辈不喜欢，会不会不让他和蔓君在一起。
蔓君眨了眨眼，有一丝不解他的苦恼。“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奶奶她也不喜欢我的。”
肖诺一愣，怎么回事？
她看到他眼中的询问，轻轻笑了笑，平静陈述说，“我是私生女。不是爸爸娶回来的几个老婆生的。妈妈，我只是听爸爸提过，妈妈是华人，其实长这么大，我也没有见过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对不起。碰到你伤心的地方了……”肖诺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揽近自己身上。
“我不伤心。爸爸他们出事的时候，我也不伤心。”
“……”
肖诺没再问了，只是把她搂得更紧。发生这种事，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不会伤心的。不懂得伤心，或者已经痛到麻痹了。
蔓君心里，忽而有很多话想说。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淡淡地说出了隐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话。
“从小到大，他们都很少和我说话的。我住在一个单独的楼房里，有佣人们，管家们。他们敬我，也很少跟我说话。”
“有一天，管家跟我说，爸爸他们出事了。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了，都快忘记他长着什么样子。”
“结果——我成了池家唯一的继承人。”由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变成了众星捧月。接下了亚南的执行长一职。
而奶奶，也开始逼着她学这学那的。还威胁说，学不好就不能睡觉，有时，还不能给饭吃。
凡碰到这种时候，她会冷冷的，淡淡的注视着奶奶的神情，一帮导师的目光，不语也不言。适时的，奶奶也会突然地安静下来，局促地训几句话就怏怏离开。
肖诺听了，心疼不已，除了搂紧她，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她会变成今天这样，说到底，也只是一种长期积累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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