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格物致知，虽然表现在行动上就是盯着东西看，但他可不是单纯的盯着发呆。
陈致远觉得自己应该也不能单纯盯着这烂桌子看。
尤其是看了十分钟，那进度条一点也没有涨。
“参悟......参悟......怎么才算参悟呢？”陈致远自言自语。“仔细观察，深入思考？”
好吧，试试。
陈致远盯着烂桌子，开始观察上面的纹理。
照明的只有月光，看的不是很清晰，但也算能看见。
这烂桌子不愧是“杂木，”四条腿和构成桌面的每一块木板都不是来自同一棵树，而且绝不是什么好木材。
有一条腿有些弯，不知是常年累月被用弯了，还是做成的时候原本就弯。
一条腿是断的，前文说过，这是打架的时候被当作武器撅下来了。
断腿的茬口被王二修过，以前是参差不齐的，后来为了人经过的时候不会不小心被刮伤，厨子王二用斧子把断面砍掉了。
“哎！”
陈致远低声叫道。他看到参悟的进度条往前走了一点，达到了5％。
“这么快的吗？”陈致远暗喜。才观察了几分钟就百分之五，那再看一个小时，不就能参悟完了？
再接再厉！
这纹路......
......
次日早晨。
“再看一会儿就满了！”陈致远盯着桌子猛看。
事实证明，参悟的进度条不是稳定上涨的。进度越高，增长越慢。
卯时，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才达到了99%，而陈致远已经盯着桌子看了快六个小时了。
厨子王二打了最后一个呼噜，一翻身坐起来。
“又要干活儿......哎，小远子你干嘛呢？”
“别吵，我参悟呢。”
“什么参悟？”王二是丈二厨子摸不着头脑，“这不是那些秃驴才搞的吗？”
“我要当秃驴。”
“真是奇怪。”王二摇摇头。作为陈致远的室友，他这三年没少见陈致远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也就没在意。“我去给客人做早点去了。”
陈致远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没说话。
烂桌子，烂桌子！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烂桌子！
给个美女都不看，我只看烂桌子！
又过了一刻钟，进度条往前爬了一点。
百分之百了！
陈致远眼前冒出一行字。
参悟完毕！已参透《烂桌棍法》。
《烂桌棍法》：短棍棍法，熟练度一层0%（最高为三层）。
“怎么又有进度条？”陈致远差点吐血，“不会又要参悟几个小时吧？还有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烂桌子参悟出来的就是烂桌棍法是吧？
陈致远决定永远不试图参悟马桶。
不过没有时间纠结这些了，现在得下楼去扫洗大堂。
在客栈的最后一个早上了，最后扫洗一次，算是告别了吧。
“我醒的时候啊，陈致远正盯着那烂桌子看，不知作什么用，哈哈哈......”厨房里王二正和别的小厮谈笑，陈致远都能听见。
他微微一笑。这些人，自己以后恐怕很难再见到了。作为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少有的朋友们，倒真有些舍不得。
陈致远没和别人说自己今天就要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宦官和壮汉从楼上下来了。一眼看到陈致远。
“小娃子，该走了。”宦官尖声说。
“公公不是告了你，今日要带你去青城山？”壮汉一皱眉，“怎得还在这里做事？”
“既然给人办事，便须有始有终。”陈致远恭敬地说，“既然还没走，我便还是这里的跑堂。此乃分内之事。”
“不错。”宦官点点头，“你这娃子倒懂事。换了......”
后面，却没说下去。
“既然要做事，那你去后厨包些干粮。”壮汉道，“已经耽搁一夜，自当赶紧。公公说了，路上再吃。”
“得勒。”陈致远便去后厨，王二做的刚出屉的包子捡大个儿的包了两包，一大包牛肉的，一小包青菜的。
待出得后厨，只见壮汉已把马牵来。
“你与我同乘。”壮汉道，“公公不喜与人共乘。”
背上没什么东西的包袱，提着两纸包的包子，陈致远上了马。上辈子去内蒙旅游的时候骑过几圈，倒也不至于不会上马。上得马去往后挪几分，壮汉也踩着马镫上来。
三人二马，往青城山去了。
......
行了几里路，青城山就在眼前了。
“小孩，你把包子分来。”壮汉说话，“吃饱了方有力上山。”
陈致远忙拿出包子。一小包素的隔空递给宦官，一大包肉的自己单手捧着，伸到前面去好教壮汉取来吃。
“哟，”壮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陈致远，“你怎知道公公爱吃素的？”
“昨日大人叫随意上几个好菜，上来都是荤的，公公似乎不大吃。”陈致远答道，“于是我叫后厨做两碟清素，公公倒吃了不少。”
“看的倒细。”宦官说。“你晓得我二人是何人否？”
“不知？”
“不知你怎不问？”
“公公意愿说时自然要告诉我，不意愿说时，我自不当问。”
“懂事。”宦官对陈致远的印象很不错。“如今咱家便意愿了，说与你知晓。咱家姓朱，在宫里当差，这趟是为宫里出门办事。”
“见过朱公公。”
“朱公公乃是宫里六品的大太监，管着几十号人。”壮汉道，“我便比不上。”
宋代压低了太监的品级，六品已经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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