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重新从地下通道出来的时候，几乎获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跟温文最早离开的一批人，现在又独自一个人从通往负一层车站的通道里出来，连站在大厅二楼的柳寒林跟成渝都向他投过去了目光。
门口警卫下意识拦住了他。
”我不能出去吗？根据刚刚的说明，缴纳一定费用，是可以留在地面基地的吧。”
警卫刚刚上岗没多久，没遇见过这种情况，bv数值正常的人可以说都是幸运儿，谁会留在地面上。
但是确实只有bv数值异常者不能进入地面的规定，这是因为bv数值异常者会使地下城市有暴露的危险，对bv数值正常者倒是没有什么限制。
头一次被这么问，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自己的长官。
成渝提起了兴趣，他原本怏怏的靠着墙，无聊的望着天花板，现在他往前了几步，脚踏在栏杆上。
“按照规定是可以，但是你确定吗？在地面基地拿不到居住证的话，每天就要缴纳很大一笔费用，而且你放弃了这次机会，就再不能回头。”
“而你的bv数值，我看看，是可怜的二百以下，在我们这里，这是个废物一样的数值。”
成渝语气夸张，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说出的话让旁边的柳寒林都皱起了眉头。
“成渝。”
成渝摆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废物需要委婉一点被告知这个试试。”
“希望过几天我不会在强制驱逐的名单上看到你，啊，对不起，你还是很可能留下来的，毕竟你长着这样一张脸，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肯对他们笑一笑就可以了吧？”
“您在生气？是因为您没有到地下城市的资格，而这个资格被我轻而易举放弃了吗？”
叶清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抬头，务必保证成渝能看到这个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表情。
“您在嫉妒啊，至于别的，不用担心，我最会笑了。”
成渝脸一下子僵了下来，他把腿放下来。
“有意思，带他去。”
倒是柳寒林推了一下眼镜，在心底给叶清加上了一个敏锐的标签，是情报部的好苗子。
成渝确实就是这么小肚鸡肠又刻薄，柳寒林在心里毫不客气的抹黑成渝。
但是可惜了，制度就是制度，这个bv数值决定了叶清迈不进指挥中心的大门。
警卫敬了个礼，带叶清来到二楼。
办理手续的地方是个窗口，里面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女人，她待在这里做办事员有好多年了，她见识要多一些，所有从外面过来留在地面基地，或者从地面基地出去的人都要在这里办理手续。
她见过为了bv数值异常的家人，放弃回到地下的人，这算不上稀奇。
她拿出几张表来，说话不紧不慢，让人很舒服。
“有一些事情我有义务提醒你，你明白如果今天办理完手续，你就再也不能回去地下了吗？就算你bv数值正常。”
“我明白。”
女人点了点头，把表摊开在桌子上，按照惯例开始问问题。
“年龄？”
“18。”
“还没成年啊。”
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都是二十岁成年，叶清还差两年成年。
“监护人？”
“无。”
“家人？”
“无。”
“爱人？”
“无。”
“朋友？”
叶清这次顿了几秒钟，很平静道。
“无。”
在窗口里面坐着的女人直起身来，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叶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她还是俯下了身。
“那么紧急联系人我只能空着了。”
接下来的手续就很快了，里面的女人拿出来一张暂留证。
“你可以用这个来使用基地里的基础设施，但是由于没有居住证，一些设施以及场所不会对你开放。”
“你需要缴纳费用，每留在地面基地的一天都需要花费一千贡献值，第一次需要在我这里缴纳，之后可以在终端进行操作。”
贡献值是地下跟地面统一流通的货币。
叶清不知道地面上的货币购买力怎么样，但是在地下，对大部分普通人这都是一个非常昂贵的数值。
他原本有三万多的贡献值，刚刚的车票第一张是免费的，但是之后再买需要三百贡献值一张，现在余额正好还有一千出头。
真幸运，否则他只能充值半天了。
“你想缴纳多少？”
“一天。”
女人点了点头，提醒道。
“如果欠费超过五天，人会被强制驱逐，超过半个月，你的id就会被列入黑名单，解冻需要双倍贡献值。”
她将充值成功的暂留证递给叶清。
还是那样无波无澜，死气沉沉的语气。
“祝你在地面基地过的愉快。”
叶清将卡夹在两指之间，轻快道。
“我会的。”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一摞地图。
“我能拿一本吗？”
女人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清这次出去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了，他出来大楼，穿过那些戒备森严的建筑群，走出了大门。
外面是一片公园一样的地方，但是要更大，一眼看不到边际，种着不少枫树林，道路上铺满了树叶，两旁还有供人休息的椅子，风吹过去，让人有些冷意。
按照地面上的季节来算，这是秋天。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点单薄了，衣服是地面基地提供的，黑色长袖长裤，还有军靴，本来还有外套，但是外套被温文拿着，现在已经拿不回来了，衣服款式单一，但质量都很好，物资这种东西，无论是地下还是地上都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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