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道工序，不过二人都看不懂，看不出门道。
苏牧连忙过来看了一眼，就走开了，汤泉干活他放心。
“呦，老爹！您怎么来了？”
苏牧热情洋溢，跟嬴政躬身行礼。
“闻听吾儿升任都水令，为父前来祝贺！再有就是多日未见，看看吾儿的近况。”嬴政笑呵呵的回答，眼睛却没从制硝池上离开。
苏牧扫了一眼老爹身旁的侍卫，点头微笑。
“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官运亨通，一不留神就跟老爹拉平了。”苏牧哈哈一笑，拉着嬴政往前面走。
嬴政一个眼神，章邯便留在原地，继续观察制硝过程，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制火药的步骤。
汤泉等人将收集好的硝土淋硝水，地上淋硝池，池子并不大，深半米左右，池壁上镶满了光滑的瓦片。
阳光折射下，瓦片竟然闪着晶莹的绿光。
“兄台，这是何物？”章邯指着瓦片问。
汤泉顺着目光看去，反应过来，热情道：“此乃绿琉璃瓦，公子发明的新型陶瓷器。”
章邯惊讶，这种光鲜亮丽的瓦片装点能力绝对拉满，用在建筑物上装饰效果一定极好。
章邯继续观察着，发现池底用不漏水的胶泥涂抹后架上木架和芦苇垫，同时提前在池底打一个小孔，这个小孔同池外的一个小瓮相连接。
硝土倒入制硝池后，汤泉等人会慢慢地在硝土上淋水水，水流过芦苇垫上的硝土，将硝土中的硝溶解，并且顺着池底的小孔渐渐地流到池外相连的小瓮里。
这些富含着硝的硝水，其中含有大量的硝酸根。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一枚新鲜的鸡蛋，来随时判断硝土中残留的硝的含量。
汤泉将鸡蛋放在池中，鸡蛋能浮出水面，说明池中硝含量较高。若是鸡蛋沉人了水中，就说明硝土中的硝含量已经不多，可以停止淋硝了。
接下来，汤泉要开始熬制硝了，章邯直接离开前往复命。
这怎么看都不像制火药，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因为火药是黑色的，而这个过程跟制盐一样。
就这样，嬴政又一次跟朝思暮想的火药擦肩而过。
淋出的深红色的硝水倒在锅中，炉火烧旺，待锅中的硝水滚开之后再将炉火调小，用小火慢慢地敖直至硝水熬成浓稠状为止。
跟熬盐一个道理。
这个步骤的关键是判断熬制火候以及何时停止熬煮，这完全依赖于他们的经验和技术。
汤泉掌握了判断硝水是否需要重复熬煮的小技巧，滴取少量的硝液，待其冷却后观察，若其呈固态则说明硝液已经熬煮好了，可以停火了。
说多了都是泪，苏牧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终于培养出一只人工制硝的队伍。
“苏牧啊，你这制私盐可是违法啊，大秦盐铁官营万一被人举报你的乌纱帽可保不住啊！为父廪牺令还想多做几年，缺钱跟我说。”
嬴政之前见到最终形成的物质是白色盐状物，只当成是制私盐，以为苏牧做私盐买卖。
因为私盐买卖利润太高了，跟走私铁器获利一般高，以苏牧爱财如命的性格多半如此。
“老爹，孩儿如今可是咸阳都水令，跟您品秩一样。而且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作都水令尽心尽力，作商人不偷税漏税，像我这样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已经不多了。”
苏牧给嬴政倒上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章邯并未得到有效信息，众人也是缄口不语，最多说一声“制盐”。
硝酸盐也是盐嘛，也不算撒谎。
此时汤泉慢慢地将锅中剩余的液体舀出，锅底布满了白色的晶体，这就是熬出的硝盐了。
舀出的硝水便是卤水。
在民间，卤水的用途也有很多，用它作为肥料浇地能够极大地提高土壤的肥力，用它来点豆浆也可以制成豆腐。
制硝的副产品还能获利，刚好弥补制硝所花费的高额花费。
之后，制硝师还需要对硝盐进行加工才能出售，首先把硝盐放在
布中包裹起来，然后用清水反复冲洗包有硝盐的布包，接着将布包放在草木灰中，用草木灰来吸干硝盐中残留的所有水分，最后，将硝盐和一定量的水胶一同上锅敖煮熬稠之后冷却就形成了大的硝盐晶体。
好的制硝师所制出的硝盐不含杂质，晶莹剔透，品质极佳。可惜化学小组暂时还做不到如此精湛，制得硝盐颜色偏灰色。
硝是民间常用的一种化学品，它的用途很多。苏牧用它来处理兽皮、兽毛，可以制作制火药，可以作为肥料使用，还可以作为卤水来制作豆腐制品。
功能多样，赚钱多多！
早在数千年前，华夏就已经有制硝的历史了，在一些地区还发现了古代制作硝的场所一硝洞。
随着工业化生产的发展和推广，纯度更高、更便宜的硝开始通过工厂成批地制作和销售，手工制硝的方法也渐渐地被淘汰。
这些曾经活跃在乡间的制硝师们就和他们所制出的手工硝石一起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而现在，苏牧已经培养出了一只靠谱的制硝师队伍。
章邯从后院回来，在嬴政耳边轻声说完，嬴政缓慢道：
“苏牧啊，制私盐大秦可是不提倡啊。不过你这私盐味道有些苦涩，比粗盐还要杀口。莫不是觉得细盐工艺太过繁琐，以次充好？”
要知道，细盐的工艺还是苏牧发明的，现在退而求其次制低劣的粗盐，让他想不通。
“对了，能否匀给为父些火药，秋猎所需。当然为父也不白要，带来黄金百两。”嬴政试探问，他可知道自家这逆子的嗜好，绝对忍不住金钱诱惑。
再看苏牧，满脸堆笑热情似火，拍着胸脯豪爽说道：
“没有。”
嬴政瞬间愣在座位上，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
这逆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苏牧话一出口。
不单嬴政愣住了，章邯更是直接目瞪口呆。
嬴政愣了一下后，回过神，心中愠怒：果然是逆子，竟敢违逆朕！
“有钱你不赚？”嬴政挑眉道。
有钱不赚就不是他苏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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